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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独家, 防盗比例70%, 72H  周遭的宾客纷纷围了过来。

盛明远接过喜绳,被喜娘推到堂中。

喜绳的另一侧牵着新娘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送入洞房!!”

中途连个断句都没有!

盛明远咬牙切齿, 傅大人,怎么今日也是本侯大喜, 你作司仪官的就不能认真点吗!这么着急赶着去喝酒吗?

是啊, 饭都吃不起了, 几年都没沾过酒了,去晚了难不成还等侯爷你二婚吗?

“……”→_→

“……”←_←

“哎哟,新郎官, 入洞房啦~”喜娘才不管那么多, 她还等着吃酒呢!

新郎新娘入洞房,宾客才都入了酒席。

照习俗, 新郎新娘此时入洞房, 还有一干礼节。

譬如新娘子要坐在铺满了花生, 莲子和桂圆的婚床上, 等待新郎官挑起红盖头。

而后共饮合卺酒。

合卺酒后,喜娘会端上肴馔, 新娘子要挑其中的饺子吃, 喜娘会问“生不生”, 新娘说完“生”后,喜娘还要接话“生的好,祝新郎官新娘子早生贵子。”

……

如此这般,才算这洞房的礼成了。

礼成之后,新郎官还要到大堂去敬宾客的酒,接受宾客的祝福,同时还宾客谢意。而宾客大都会缠着新郎官不放,要待得新郎官陪好了酒席上宾客之后,才能回到洞房,新婚燕尔,一亲香泽。

故而,眼下建平侯领了新娘子去行那洞房之礼去了。

此刻留在厅中的都是远道而来的宾客,傅云峰和楼兰招呼。

“我打赌,最多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吓得跑出来。”长安君刚说完便后悔,连忙更正:“不不不,一炷香都到不了,肯定是礼成之后,撒腿就跑,狼狈不堪得回来。”

永安侯和信源君都跟着笑起来。

三人忍不住欢喜举杯,提前预祝稍后盛明远的“壮举”。

一杯下肚,酣畅淋漓。

长安君斟酒。

永安侯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尖轻敲桌沿,眸间稍作迟疑:“都说那洛青婉样貌奇丑,身材壮如黄牛一般,可先前跨火盆的时候,虽然没看到真容,可那身板也不像传闻中的那般体态臃肿,你们说,莫不是……早前传错了?”

早前传错了,那还了得?

岂不是被盛明远白白捡个便宜?

这怎么能行!

长安君刁钻道:“我看未必,坊间传闻自古以来鲜有空穴来风之事,既然壮如牛这一条有些言过其实,可反其道而思之,其余几条肯定更为夸张,才撑得起这恨嫁的名头,否则,岂不早就嫁娶了?”

永安侯和信源君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

长安君遂而继续:“所以,这洛青婉模样肯定比传闻中的长相加更狰狞可怕些,举止行为也更粗鄙不合礼数些,否则,以建平侯这点能耐,还能娶了个有钱的天仙不成?”

哈哈哈,这倒是!

肖兄分析得有理!

三人笑作一团,只得再次举杯,恨不得立即见到盛明远从洞房之中冲出来的狼狈模样。

来来来,喝喝喝!

同喜同喜!呸呸呸!真是着了盛明远的道了。

……

新房内,酒席上的喧嚣和起哄声都已隐去。

喜娘搀扶着新娘子在床榻落座,床榻上铺满了花生,莲子和桂圆,床头的红烛盛极。

洛青婉能从喜帕下的空隙处,看到盛明远的靴子。

“到吉时了,新郎官掀起盖头来,新婚燕好。”喜娘递上裹着红绸的秤杆。

盛明远深吸一口气,撩起红盖头。

那红盖头本就很轻,喜秤撩起的同时,洛青婉微微垂眸,屋内的烛火乍一看有些刺眼,她下意识闭目。

只是盖头挑起,露出一张浓稠艳丽的精致容颜来。

盛明远心中骇然!

顿时懵了,⊙▃⊙……

难不成挑错了?

趁着喜帕还在喜秤上,竟然咽了口口水,而后……

径直将喜帕给人重新盖了回去!

“哎呀,新郎官你这是做什么呀?!”喜娘惊呆了,做了十几年喜娘,见证过得新婚夫妇不说上千,也少说了去能有好几百了,都只见过新郎官揭喜帕的,还没见过新郎官给人盖回去的!

喜娘都慌了:“哪有新郎官给新娘子把盖头盖回去的?快快快,揭下来。”

“呃……这……”盛明远上下牙齿打架,好容易才将舌头捋直了,又怕新娘子听到,悄声朝喜娘道:“是不是娶错了?”

都说建平侯是个奇葩,喜娘早前还不觉得!

眼下,都恨不得替他将红盖头给揭了。

“侯爷,这就是人家洛家大小姐,哪有什么错的?就算是错了,也拜过堂,成过亲,都入了这洞房了,还能反悔不成?”喜娘没好气,“请新郎官揭盖头,过了吉时就不吉利了!”

原本喜娘是不能说这些字眼的。

当下,从宜而为之。

盛明远使劲儿阖了阖眼,定是先前错觉没有看清。这会子,才又伸了喜挑去挑起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来,眼睛聚精会神得盯着。

便是有心理准备,可当盖头接下,迎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时,盛明远还是脸红了。

眸间清澈,却羽睫半覆。大红色的喜袍,镶着珍珠的凤冠霞帔,肌肤莹润白皙,端庄明艳的新娘妆下,轻颦一笑,美得摄人心魄。

盛明远有些呆住了。

她微微颔首,半张容颜隐在红烛的阴影里,剪影出一道清丽的轮廓。

盛明远伸手,挑起她的下颚来,想看清楚些。

“你是……洛青婉?”他半拢着眉头,烛光下,终于将她的脸看清。

粉腮红润,秀眸惺忪中染了一丝羞赧,格外妩媚。

有人只觉心跳都漏了一拍。

洛青婉只是看着他,却未应声。

他忽得想起,她是哑巴,应是不会说话的。

盛明远心中有些生出护短和惋惜。

可他指尖上这幅面容,明眸青睐,娇艳欲滴,让人舍不得移目。

喜娘连忙“咳”了几声:“新郎官,新娘子再好看,也得稍等礼成之后,您再慢慢看不是?到吉时了,该饮合卺酒了。”

另一喜娘端上合卺酒,见了方才一幕,还在低头偷笑。

听了喜娘的话,洛青婉和盛明远都伸手去拿酒杯。

合卺酒,交杯而饮。

既是交杯,便免不了对视。

对视一眼,盛明远便脸红到了耳根子,一脸窘迫,干脆先一口饮尽。

屋中的喜娘都在笑。

盛明远睁眼,洛青婉也正好将酒杯放在唇间,薄唇微抿,眼看着就要饮下去。

(⊙o⊙)…

盛明远忽得想起什么。

—— 交杯酒里,蒙汗药是不是下得有些多了?

—— 谁非说要蒙倒一头牛的计量才有安全感,否则打死都不成亲的?

盛明远眼中大骇!

眼见着洛青婉仰首,他想也不想,直接从她手中抢了过来,反正满屋子都是诧异眼神,他也懒得解释了,干脆欢欢喜喜一口干了。

喜娘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见到合卺酒都是新郎官抢着自己喝得!

今日这洞房之礼也是奇了!

盖头掀了两回,合卺酒都是新郎一人喝得!

早前便听闻新娘子不会说话,这吃生饺子问生不生的礼节楼兰已经嘱咐去掉了,只是没有对外提起罢了。

合卺酒饮完,就算礼成。

喜娘替洛青婉脱下霞帔,又摘下凤冠,然后欢天喜地退了出去,再呆下去,还不知道要开多少眼界呢!

新房内,就剩了盛明远和洛青婉两人。

洛青婉端坐在喜榻上。

他站在她身前。

大红色的喜袍吉服,大眼瞪小眼,都不开口。

稍许,盛明远躬身,口中低沉嘶哑的声音道:“夫人,我们……”只是话音刚落,只听“哄”得一声,盛明远一头栽倒。

半个身子搭在洛青婉身前,半个身子跪坐在地上。

洛青婉眉间微蹙。

伸手轻轻推了推他,没有一丝反应。

洛青婉想了想,伸腿,一脚将他踢到床下。

盛明远就这般翻下去是何模样就是何模样一般,趴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片刻,鼻尖便有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踏雪听到响动,推门进屋。

见盛明远趴在地上,一幅完全睡死过去的模样,脸上还挂了一脸很是无耻的笑意。

踏雪万分嫌弃:“小姐,我们洛家富甲一方,什么样望族贵胄嫁不得?偏偏建平侯府早就过气了,这没落的侯府本是连我们商家都比不得,您是看上建平侯哪点了?”

洛青婉想也不想:“蠢。”

*****

大厅外,都酒过三巡了,喝倒了一叹人,却还不见盛明远出来敬酒。

“招呼不周,招呼不周。”楼兰和傅大人四下赔礼。

哪有新郎官不出来敬酒的?

又不是新娘子貌若天仙,新郎官丢了这一屋子的宾客都不惜得看了。

永安侯将沙漏翻来覆去,不知重放了多少次了,就是不见盛明远人影。

“这盛明远,该不是不出来了吧?”永安侯迟疑。

想象着洞房中的一幕,长安君忍不住一个冷颤,“啧啧”叹道:“口味真重!”

信源君端起酒杯:“盛明远,我服气!”

豆子也不能真将人家哭哭闹闹得架到马车上去。

定国公府的马车就在门外,豆子刚将人送至门口,朴瑶便逃命般窜上了定国公府的马车。片刻,就见马车驶离了侯府门口。

豆子刚想笑的功夫,却见那马车窗户遮挡的帘栊被风撩起,露出里面半张侧脸来。

顾小姐……

豆子以为看错,刚再想确认,马车已然开走,他又不好特意去撵。

豆子错愕。

顾小姐来了丰州,那怎么不……

可马车都已开走,哪里容得他多想。

豆子只得一脸错愕回府。

……

而国公府的马车内,朴瑶眼底氤氲。

“这建安侯夫人想将奴婢丢到桃核镇去,桃核镇染了疫情,这时候让奴婢去桃核镇,不是存了恶毒心思吗?”朴瑶诉苦。

顾寒之斜倚着马车一侧,手中拿着书卷,听到朴瑶这番话,才微微抬了抬眼。素色的珍珠步摇插在发间微微动了动,同脸上的淡妆相宜。湖绿色的衣裙外,拢了一层霜白色的外纱,腰间别着一枚羊脂玉佩,刻着清晰的一个“寒”。

如何看,都是一幅书香门第之后,令人赏心悦目。

不过素淡了些,却哪里像方才那个商人之女,眉眼里都透着明艳秾丽。

“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顾寒之放下书卷。

朴瑶心中一惊,支吾道:“不像传闻中……”

顾寒之继续看她。

朴瑶叹息:“不丑,也不是哑巴。”

见顾寒之点头,朴瑶才忍不住道:“生得好似个狐媚子一般,明知奴婢是小姐的人,还咄咄逼人,分明就是特意做给小姐看的。这幅妖媚模样,我看这建安侯早就被她勾了三魂七魄去。一个没落侯府,一个商家之女,倒真搭得很!小姐,你可是国公爷的嫡长孙女,京中想要找国公爷求娶的王孙公子都能排到京郊去,你就别惦记着这建安侯了。”

朴瑶一口气说完,才觉心中痛快了。

可再见顾寒之半垂着眼眸,默不作声的模样,心中又有些后悔了,便又开口道:“如此没眼光,娶一个花瓶,让那建安侯日后后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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