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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力了,反而让宝珠觉得他不够踏实。

周氏和李大伯说了一会儿体己话,把李绮节叫到跟前,夫妻俩对视一眼,周氏轻轻叹了口气,率先开口:“三娘,今天你阿爷也去了孙家,九郎一直陪在他身边,这事说到底,还是得由你阿爷拿主意。“

李大伯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当然,他的意见和我的一样,我说什么他听什么。“

周氏狠狠瞪了李大伯一眼,嗔道:“二叔才是三娘的正经老子哩!“

李大伯偷偷翻了个白眼,权当没听见。

李绮节没有多问,看李大伯和周氏言语间的神色态度,杨天佑的表现应该很不错,不然李大伯早就撸袖子骂人了。

原先为了李绮节的终身大事,李大伯和周氏操碎了心,尤其是金家露出威逼的意思后,他们更是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看到一个好儿郎就想把人家招到家里来给李绮节相看。然而真等事情有了眉目,眼看要缔结婚约了,两人又陡生不舍,恨不能把李绮节揣在身上,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一步不让她多走,生怕她一转眼就被杨天佑给拐走了。

李绮节哭笑不得,李子恒还没娶媳妇,李乙就算为她订下亲事,也不会一两年内打发她出嫁,不然让身为大哥的李子恒怎么自处?

对李绮节的婚事同样抱以消极应对态度的李子恒察觉到李乙真的开始考虑杨九郎后,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都怪我引狼入室!“

所以说杨县令第一次上门求亲的时机实在是选得太差了,李家人至今仍把他当时的提亲当成一种对杨家名声的补救。李子恒粗枝大叶,以为杨家表弟那时候年纪还小,过个几年等彼此都大了,他应该不会再对自己的妹妹起什么心思,所以才照常和表弟来往,没想到表弟人小心大,始终没忘了惦记他妹妹!

向来没什么心机的李子恒盛怒之下,不免动起歪心思:只要他一天不娶媳妇,三娘就不能出嫁,那就让表弟再眼巴巴多等两年吧!横竖他连媳妇的影儿都没看见,离成家还早着呢!

准岳父李乙呢,则比李大伯、李子恒等人冷静得多,他看重的是婚约的本身,至于李绮节到底哪一天出嫁,其实他还没认真研究过,只要先套住一个稳重能干、人品靠得住的女婿,他就不纠结了。

李绮节察觉到,自从李家众人到杨天佑的府邸孙府逛了一遭后,似乎都对他有了改观,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宝珠。

宝珠自知自己只是个仆佣之流,不管官人和三娘待她有多好,她始终得谨守本分,不能干预李绮节的婚事。不过正因为李家对她有恩,她才把李绮节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自然而然会忍不住替李绮节盘算。

从孙家回来之后,她偷偷嘀咕了一阵,不敢说什么扫兴的话,只叮嘱李绮节务必小心谨慎。用她的话说,杨九少爷——不,以后是孙公子了——心机深沉,一肚子的坏水,明明攒了万贯家财,竟然能够瞒天过海,生生装了好几年的落魄少爷!他不止骗了杨家所有人,连整座瑶江县的男男女女,也被他当成猴子一样戏耍!

要不是宝珠亲眼所见,她根本不相信孙府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挣的钱钞买下来的。

李绮节听完宝珠的一席话,不置可否。别人不知道杨天佑私底下在偷偷购置宅院田产,为自立门户做准备,杨县令身为一方父母官,又是杨天佑的生父,真能一点都不知情?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非是因为没办法调停嫡妻和庶子的矛盾,只能听之任之,一面任金氏欺辱杨天佑,包庇她的刻薄阴狠;一面随杨天佑自生自长,帮他遮掩。杨天佑的计划能不费一点周折,顺利得仿佛有如天助,难说不是杨县令在背后推波助澜。

金氏如何,李绮节不知道,但明显杨天佑不怎么领杨县令的情。杨县令夹在妻子和儿子当中煎熬,到头来妻子过得不痛快,儿子受了十几年的罪,他自己则摇摆不定,两边不讨好。

现在杨天佑可谓风光得意,没了金氏这个掣肘,他一门心思理清和杨家的种种纠葛,争取在李大伯和李乙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为再次遣人上门说媒做准备。

而有一个人,正面临和杨县令一样的尴尬处境,每天抓耳挠腮,两面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