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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化妆桌前,她拿起时不小心碰到卸妆水,忙扶正放回原处。

往镜子出瞥了眼,目光落在那只柠檬图案的保温杯上。

顿了下,她把水杯拿过来打开,从里面取出那条曦光项链。

指腹扫过上面的纹饰,咬唇犹豫了片刻,缓缓把项链戴在颈上。

离开前,又把项链塞进衣领里面遮住,这才开门下楼。

楼梯口,恰好听到秦曦打电话的声音:“WHOLE LIFE的工作她以后都不用做了,房子也收回,以后在英国怎么生存是她自己的事,不必再出一分钱。”

“如果不是因为施朗,我会管她死活?我能让她衣食无忧,也能让她一无所有。她骗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切断电话,秦曦余光往吧台处瞥了眼,看到初柠站在那儿。

见他望过来,初柠笑了下:“跟谁打电话呢?”

“韩勋。”

“哦。”初柠走过来,“要我帮忙吗?”

秦曦在水池边把菜清洗干净:“不用,我来就好。”

初柠乐得轻松,打开冰箱拿了一袋薯片。

她也不去别处,就在边上站着,撕开包装咔嚓咔嚓吃起来。

见秦曦时不时看着她笑,初柠又拿出来一片,递过去:“你吃不吃?”

秦曦偏头过来,把她手里的薯片叼走吃下。

初柠很快吃完一袋,打开冰箱拿第二袋,秦曦放回去,把冰箱门关上:“少吃点,一会儿吃饭呢。”

初柠有些不情愿,看他一眼,默默去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随便选了个节目,她在沙发上躺下。

早上起得早,中午也没睡,此时沾上沙发顿时有点困。

迷迷糊糊间感觉手机震了声,她从茶几上摸起来,看到池鸢发来的微信:

【小柠檬,我有个事跟你说下。】

【你昨天跟我说的事,我没忍住问了下韩勋。】

【结果我现在才知道,他当即告诉秦曦了!!!!】

【我真没想到会这样,我是想帮你来着(/抱头哭)】

初柠看着她不断弹出的消息,往厨房那边看一眼,回过去:【没事,已经说清楚了】

池鸢:【这么快?我从韩勋那里也知道了大概,其实本来就是个误会嘛,我觉得解释清楚了是件好事,我歪打正着反而帮了你。】

初柠:【嗯,我还得谢谢你呢,早知道你嘴巴这么快,我就应该早点告诉你,省得自己纠结那么久。】

池鸢:【……】

池鸢:【姐妹,你这究竟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初柠:【夸你呢】

初柠:【(看我无辜的卡姿兰大眼睛.jpg)】

池鸢:【……】

初柠:【韩勋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你们俩什么情况?】

池鸢:【你可别多想,我们俩纯洁的革命友谊!】

初柠:【我就随便问问,你急什么?】

池鸢:【你那只眼睛看见老娘着急了?】

初柠:【哦,那就没着急。】

池鸢:【既然都是误会,那你们俩现在是……和好了?】

初柠下意识看向厨房忙碌的秦曦,又望一眼池鸢的问题,回复:【差不多吧。】

池鸢:【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你们俩算好了还是没好?】

听到脚步声,初柠迅速将手机息屏,身子坐正,抬头看向走过来的秦曦,无辜地眨了下眼睛。

秦曦瞥她一眼,在她旁边坐下:“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背着我干嘛呢?”

“没有啊。”初柠平静地看他,“谁做贼心虚了?”

又往厨房看一眼:“你做好了?”

秦曦:“鸡块要再焖一会儿。”

“哦。”初柠佯装镇定地去看电视,时不时余光偷瞄他一眼,却总恰好撞见他在看自己。

初柠心虚地理了下衣领,确定项链他看不到,又抬手捂住半边脸:“你老看我干嘛?”

秦曦笑了声,把她手拿下来:“谁让你长得好看?”

初柠:“……”

——

饭后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初柠帮秦曦一起将盘碟收拾一下,丢进洗碗机。

两人整理好厨房,卫生打扫干净。

秦曦拿了瓶红酒打开,坐在了吧台前。

初柠走过去:“你怎么突然喝酒?”

“没什么,随便喝点。”他将酒倒进高脚杯,看红色的液体滑过杯壁,举起来晃了晃,仰头喝下。

初柠也拿了个杯子坐在他对面:“我陪你喝吧。”

说完给自己倒酒。

试着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才仰头把杯子里的喝完。

秦曦捏着酒杯,抬眸看她:“柠柠。”

“嗯?”初柠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听到秦曦问,“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他苦涩一笑:“总觉得这个问题很苍白,不如不问。可是我想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初柠默默饮着酒,认真想了想,说:“也不能说不好,似乎又没有太好。对了,你有查过你的高考成绩吗,你到底有没有考上C大?”

秦曦摇头,往杯子里倒着酒:“不知道,没去查,总觉得考上了或者没考上,对如今的自己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也对。”初柠垂下眼睫,“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连我自己都没去C大。”

初柠酒量算不得好,闷头喝了几杯,脑子晕沉沉的,往吧台上倒。

外面天阴沉沉的,室内光线变得暗淡,夜晚比往日来得要早,细密的雨丝拍打着窗户。

秦曦放下酒杯,起身过去扶住她:“怎么喝那么多,明天该头疼了。”

初柠睁开眼,冲他咧嘴笑了下:“这酒好喝,但是喝完有点困。”

“今天起得早,你肯定没睡好,我送你回房休息。”他轻轻将人打横抱起,初柠顺势歪在他怀里,环上他的脖子。

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进去,将人轻轻放在床上。

扯过被子帮她盖上。

初柠双颊被酒染上绯色,躺下后翻了个身朝向外侧,抱住秦曦的手臂,轻蹭两下:“秦曦。”

秦曦在床沿坐下,抚了抚她的眉眼,声音无比温柔:“怎么了?”

她呓语着开口:“施朗的事只是意外,你不要自责,不要难过。你那时候是不是很伤心,我若陪在你身边就好了,就能替你分担痛苦……”

秦曦脊背一僵,落在她眉间的指腹顿住。

须臾,他抚上她的脸颊轻道:“我也好后悔,多希望当年我们没有分手,我没有出国,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或许就不会承受那么多。”

初柠浓密的睫毛逐渐被泪水打湿,一滴眼泪顺着鼻梁滑落下来,委屈地抽噎着:“我们为什么要分开这么多年,没有你的七年里,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秦曦鼻子一酸,眼眶里染上红丝。

指腹微颤着帮她把那滴眼泪抹去,他凑过去,轻轻吻过她的眉心,声音沉痛而低哑:“以后都不分开了,行吗?”

初柠渐渐安静下来,放开抱着他的那只手臂,似乎睡着了。

望着她恬静的睡眼,秦曦坐了好半晌,轻轻推门出去。

一楼的客厅里电视还开着,播放着热闹欢乐的节目,室内却越发显得空旷寂寥。

刚刚的那瓶酒喝完了,秦曦毫无睡意,又去拿了一瓶,独自在沙发上坐下。

客厅的灯没开,只电视里微弱的灯光流泻下来。

秦曦靠坐在沙发上,闭眼想到的是从初柠这些年吃过的苦,以及他在英国行尸走肉一般活过的七年。

耳畔又响起初柠刚刚的话。

——“我们为什么要分开这么多年?”

——“没有你的七年里,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

心口的地方似乎被人狠狠撕扯了一下,痛得难以忍受。

烟瘾有些犯了,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以前在英国时,全靠烟酒来麻痹自己,好让自己不去想她。

自从住在这儿,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仰脖灌了口酒,喉结缓慢滚动,一滴晶莹的泪滚落下来,顺着流畅的下颌弧线没进脖颈,最后晕染在那条柠檬图案的项链上,电视机上的光线打过来,图案上刻着的“Miss”煜煜生辉。

楼梯处传来动静,他转身我那个后看,初柠扶着楼梯走下来。

手上的酒放在茶几,秦曦信步迎上去:“怎么出来了?”

初柠揉了揉不太想睁的眼睛:“口渴。”

秦曦扶她去沙发上坐下,亲自泡了柠檬蜂蜜水给她。

见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秦曦将杯子接过来:“还喝吗?”

初柠摇头。

秦曦帮她理着微乱的发:“那我送你回房睡觉?”

初柠坐在沙发上没动,目光落在他颈间的项链上,她瞧了会儿,凑过去手捏住仔细看:“上面有个单词。”

她记得,送给秦曦这条项链时,没有刻字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