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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九不知道他躁动的原因,晏时清低沉的声音在耳旁爆炸,导致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汗如雨下,想找出一些通俗说辞让自己得以解脱:“你... 你把我放开,我给你揉耳朵好不好?”

本应该起安抚作用的话语却成了某种启动装置,祁九只觉得晏时清擒得越发用力,连带骨头都被攥得发疼。

颈环被粗暴地咬住,啮齿动物的牙齿锋利,划过皮肤时都会引起战栗。

他从腺体的位置叼住颈环,勒住缠紧,在祁九洁白颈项留下红色的痕迹。

张扬的,粗鲁的。

祁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喉咙里奔涌上升的咳嗽感,生理泪水聚满眼眶。

咔嚓一声,像是一切脱轨的信号,被咬断的颈环落地。

晏时清野蛮且不讲道理,柔软的兔耳朵此刻成为绞杀祁九的武器,用绵密细软的绒毛剥夺 omega 的氧气。

他眸里猩红,透着残酷而悲伤的狠意,利牙挨住祁九脆弱纤细的部位,下一秒就要刺穿皮肤、深入腺体。

祁九恐慌到了极致,努力地做着最后的挣扎:“晏... 晏时清......”

他喊着,在惶惶中想起晏时清曾经教给他的说辞,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我再也...” 他大口地喘息,好像连说话都要耗费掉所有气力,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我再也、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祁九藏不住喉咙里的哭腔,在汹涌的苦茶味中腰部发软,双腿发软。

信息素使他头脑发晕,受过伤的腺体已经不能承受这种程度攻击。

他只感觉自己被粗鲁地塞进海里,于无措的失重中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

祁九两眼发黑,用最温柔软弱的声音,在窒息前哽咽着、说着最恶劣的话语:

“晏时清,我会恨你一辈子。”

晏时清已经被妒火蒙蔽掉理智的头脑昏昏沉沉,祁九的每一个字符都像是用钝锤敲进大脑。

他的动作就此停住。

谁......?祁九吗?

他奔涌的意志骤地回笼,颅内传来尖锐的疼痛,神经绷紧到甚至产生耳鸣。

祁九吗?... 他会恨我?

晏时清有着敏锐的感官,能捕捉到方圆五里的所有动静,但祁九这番话好像还是要很久才会传进大脑。

他后知后觉祁九在害怕,他抓得太用力,导致对方身体因恐惧在止不住的颤抖会清晰无比地传递到自己这里。

他听见自己曾经的 omega 在叫他,喉咙里带着哭音,声音都在发抖。

...... 他在恨我。

晏时清以前很喜欢祁九叫他的名字,舌尖卷起再放平,用鼻腔后部浅浅发音,每次喊名字时都像在撒娇。

他以前在易感期时连 “讨厌” 都不愿听到,此刻却猝不及防接收到情感最深的尖锐话语。

他在恨我。

兔子抬起头,通红的眸子里只剩下绝望。

他依然在哭着,狼狈且无助,阴沉的红眸里一片氤氲,脸颊边的绒毛已经打湿成絮状。

这是分手的第 118 天,晏时清终于听到了祁九叫他,以这样痛苦的方式,这样残酷的场合。

晏时清好像终于从荒唐的易感期中找回一点理智,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他还和祁九保持着僵硬的姿势,鲜花在脚底衰败,太阳于山底沉沦。

他会恨我。

从心底迸发的绝望和痛苦,以极快的速度蹿便五脏六腑。

晏时清的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攒住,他咬紧后槽牙,吞下口腔里发酸的血味。

他的视线依旧吓人,像是想把祁九吞掉一样,专注且赤. 裸。

但他仅仅注视着祁九吃痛拧起的眉,像是想抹平那处痕迹一样,于眉心颤抖地落下一个吻。

虔诚且专注,胆怯又柔软。

——这是最敏感的易感期,他有着压抑不住的丑陋欲望,嘶吼着想穿破大脑,刺痛神经。

他无数次幻想想做的事情,想亲吻祁九,想抱住祁九,想标记祁九,滚烫的话语咽在喉咙,想一遍一遍地说爱他。

他千疮百孔,四肢百骸在叫喧着疼痛,所有疯狂热烈的想法在接触到祁九的那一刻通通融化。

最终晏时清敢对祁九做的,也便只剩下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

这是他的 omega,是他曾经的爱人,晏时清誓死要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可对方此刻却一动不动,睫毛上挂着泪珠,殷红的唇快要咬出血,面色惨白,好像快死在晏时清手底。

晏时清夸张而猛烈的心跳随着相握的部位,一下一下地传入祁九的手腕动脉。

可晏时清觉得很吵,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很吵,与祁九相触的那寸皮肤像在灼烧。

Omega 的手腕白皙,被划破的伤痕刺眼且丑陋,血液顺着光洁的小臂凝聚到肘关节,再下坠到地面。

啪嗒一声,听得晏时清心惊。

他不敢再看,光是一眼便如蛆附骨。

于是他闭上眼,手往上移,挤入祁九的指缝,与他的十指用力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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